苗鄉(xiāng)采珍優(yōu)美散文三則

　　（一）趕墟少女

　　細(xì)長雪白的頸，頂著一圈圈，又一圈圈高聳的頭帕，端正正，顫巍巍，轉(zhuǎn)過香椿林，淌過清溪水，跳顛顛，搖響一路銀鈴。來了，來了，來了彩霞，來了紅云，來了趕墟的苗家少女。

　　細(xì)細(xì)的眉，月牙兒般彎彎，圓圓的唇，笑紅了一樹樹桃花。絞股銀項圈，白凈凈，兩锃锃。佛形棋盤，蝴蝶采花，珠鏈粒粒圓潤，胸飾一步一晃，便有了叮咚的山泉。紅紅的絲巾，蓋住了似錦的背簍。齊刷刷，搖呀搖，搖花了黛茍的眼，搖醉了黛茍的'心。

　　于是，山里回旋起怯生生，纏綿綿，親切切情話，林間飄出羞答答輕柔柔情悠悠的苗歌，描繪著如花般的年月，敘說著甜蜜蜜的故事，演繹了一代代生生世世的命運。

　　（二）苗老司

　　焚一把香紙，吹響一聲聲激越的牛角，道一串串莫測高深的咒語，裊裊青煙里，匍伏跪拜。竹笅一擲，一臉虔誠。

　　牛角聲里，凝聚著對神靈的召喚；吟腔成板，流瀉著民族、自然的音韻。旋轉(zhuǎn)舞蹈，呈獻(xiàn)世人對風(fēng)調(diào)雨順、寨興人和的祈禱，呈獻(xiàn)子孫后代對祖先的牽掛和思念。

　　一個簡單的動作，一種不同世人的表白；一個信仰，織就苗老司世外的一生。

　　（三）擺古老人

　　長滿老繭的手，握緊那根長長的黃銅煙桿，呼哧呼哧，瞇縫著眼，掛一臉悠悠，拉扯出黛茍黛帕長長綿綿的唾線。再說蚩尤戰(zhàn)黃帝，石斧石刀，金戈鐵馬，八月石柳鄧。如斯逝者，任老人抓拽；皺褶黝黑的面孔，就像一張張經(jīng)久歷劫的書頁。

　　老青樹底，風(fēng)擺弄老人的白發(fā)，灑灑揚揚一片銀絲；苗山的歷史，一段段隨風(fēng)飄遠(yuǎn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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